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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】小段：卖花担上，买得一枝春欲放。

　　花农明诚每天都赶着牛车去城里的花店送货。

　　花店主明楼每天除了货款之外，总会额外给一些小费给这个小花农。小花农很开心，这样他就可以去隔壁街的旧货市场上去淘换几本旧书回去看。

　　有一天，小花农把书落在了花店里，回去找的时候，花店主冲他招招手，问他书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标记？小花农低下头，有点不好意思，说那些都是他不认识的字。

　　花店主又问，那你用的什么墨水，怎么这样香字迹却又这样浅。小花农的头低的更厉害了，说他没有钱买墨水，就用花杆子蘸了花瓣挤压出来的汁儿写字。

　　花店主笑了，花都糟蹋了，还怎么挣钱吃饭？

　　小花农抬起头，连连摆手，我用的都是山上的野花，和妈妈说品相不好的花。但是妈妈不知道我看书，你可不要告诉妈妈。

　　花店主拉过小花农的手，瞧你这么不仔细，一手的伤，是不是让玫瑰花的刺扎到手了？

　　小花农又把头低下去，又重复一遍，不要告诉妈妈。

　　后来，小花农不来了，换了小花农的妈妈来。花店主看似无心地问了几句觉得这妇人神情有异，便悄悄跟在后面。在村子北山的一处破房里，花店主找到了被锁在里面饥寒交迫的小花农。

　　花店主用石头砸烂了铁锁，把小花农背在身上慢慢地往城里走。路好远，花店主想到小花农赶着牛车都要披星戴月地去送货，心就疼的像是被人捅了一刀。小花农嘟嘟囔囔地说着梦话，花店主听了三分，自己又猜了个七八分。除了知道小花农是因为浪费花而被关，还知道小花农的妈妈不是小花农的亲生母亲，也明白了小花农那一手的伤不是他自己粗心被玫瑰花刺扎的，而是小花农的妈妈扎的。

　　花店主把小花农接回来，跟他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家。小花农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，问，那我能读书吗？

　　花店主说，能啊，这里所有的花瓣都可以给你做墨水。

　　小花农又把头低下去，不，我再也不敢了。

　　花店主把他的头扶起来，记住，除了低头侍弄花，不能向任何人、任何事低头。

　　嗯。

　　后来，小花农长大了，要去国外留学。花店主把他送上火车，把一大包花干递给他，拿着，用水化开了就能写字。

　　小花农走了，花店主把花店交给伙计照看，自己去了乡下照顾花田。花田很大，五彩斑斓地怎么都看不到尽头。花田又很小，看一眼就能知道小花农在不在。

　　回来了？

　　嗯，墨水用完了。

　　走，我们去摘点。

　　好浪费，最好的都拿来写字了。

　　你字好，卖给不懂花的人才叫浪费。

　　可我也写不了这么多字。

　　那就做花酱、做花糕，再不然就做胭脂。

　　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