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黄赵】悟空小段：死不回头
当你随着我一起死不回头地撞透了南墙，你看到的就是那般景色。*
如同所有的表象一样，所有的真实都是血淋淋的。赵启平望着门可罗雀的诊室门口叹了口气，端起茶杯吹开浮在表面的绿茶叶子，从水蒸气中眯着眼睛看自己的学生：“你不走啊？”
“赵老师，我哪儿也不去，我就在这守着。”这学生从实习就跟着赵启平，后来考了研究生，念了博士，毕了业又奔着赵启平来了，嘴里一个劲的表忠心，跟着希望跟着光，跟着赵老师就是爽！
赵启平眨眨眼笑了：“小兔崽子，你自己都是带教老师了，说话注意点。”
“赵老师，别人我管不着，我的学生要是有敢说你的，看我不把他逐出师门！”
“行了行了，给我们‘赵氏跌打损伤’留个后吧，我好不容易混上几个徒孙。”
“赵老师，您……”学生看见赵启平站起来，紧张地跟上去，“您，您先别出去，外面人多。”
赵启平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，又坐回去抿了口茶：“那你给我打点饭上来吧，我饿了。”
学生笑了，立马领任务：“您想吃什么？”
“肉。”
“好咧！您瞧好吧！”
赵启平目送这个徒弟风风火火地离开，自己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。手机的震动让他惊了一下，划开屏幕一看，唠唠叨叨地一条语音是李熏然的声音：“启平，你忍忍，当会儿孙子，几天这事就过去了！”
赵启平回过去：“李熏然，活学活用啊，这不是以前我劝你的话吗？”
李熏然把电话打回来：“好用就行，你一把年纪了，别冲动。那些家属都听风就是雨，没有立场。你把他的病治好了，他不念你的好，还骂你恶心，这种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，甭跟他一般见识！”
“这话从李队长嘴里说出来，可真是没想到。庄恕在吗？不，我不找他，我是说，庄恕听了没吓掉下巴？”
“哈哈哈……启平，你会开玩笑那就说明你没事。”李熏然爽朗地笑了，“有什么想不到的，老啦，什么都想开了。其他人爱说什么说什么，我跟庄子还是照样过日子。要是有一天，警局真要停我的职，那我也算因祸得福，正好跟庄子旅游去。”
“你把我们庄院弄走了，医院谁管啊？”
“哎，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！我跟庄子说一声，让他发公告，就说谁敢找我们小赵医生麻烦，那他这个院长也跟着一块辞职！”
“第一，我已经是老赵了，你可以叫我老赵主任；第二，我饿了。”
“啊？噢，好好好，那你快吃饭吧，挂了挂了。”
赵启平放下电话，端起茶杯想要再喝一口茶，低头一看杯子已经空了，他摇头笑了笑，端起杯子出了门。骨科的病房走廊上霎时间鸦雀无声，患者和患者家属之间流传着赵启平是同性恋的传闻，然后在某一天某一个人撞见他和黄志雄手牵手来上班之后，彻底将传闻变成了现实。
赵启平悲凉地想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他还是可怜的边缘人士。
闹事的家属没见着踪影，赵启平估摸着肯定是他的那个好学生和学生教出来的学生干的，没准还联合了黄志雄的那一窝。
“就怕流氓有文化啊。”赵启平踱着步晃进电梯。电梯里的人有不太相熟的同事，也有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。赵启平站在正中间，挺直着背直视前方，手里端着个没有盖儿的茶杯。
一个年轻的住院医从角落里挤过来紧挨着赵启平说：“赵主任，我挺你！”
赵启平歪头看着她，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，笑着说：“下周大测验啦，加油噢！”
住院医被突如其来的祝福说的一愣，红着脸回：“谢谢赵主任。”
电梯停了，赵启平走出去，他站在外面挥手：“我也要谢谢你呀。”
一楼电梯出门往左拐，是药房。赵启平从侧门进去，黄志雄坐在电脑前面查数据。他看见赵启平来了，先是皱眉，然后又拖了把椅子过来，示意人坐下：“吃了吗？”
“没呢，让他们去打饭了。”赵启平把杯子放下，“我办公室没水了，过来问你讨杯热茶喝。”
“嗯。”黄志雄没有再多说什么，他站起来给赵启平把茶续上，坐下后继续工作。赵启平坐在他旁边，安静地看着黄志雄的侧脸。鬓角染了银，眼角也生了纹，赵启平不由得摸摸自己的头顶，他也拔了好几根白头发了。
“你吃了吗？”
“吃了。”黄志雄答应着，手里的动作不停。
赵启平没再说话，他托着下巴看黄志雄工作，期间按掉两次电话。学生的短信进来，说不接电话吓死他了，还问要不要把饭送过来。赵启平想了想，回说麻烦他再去食堂打一份，你黄师娘还饿着。
学生这么多年跟着赵启平早把他们俩的饮食习惯摸透了，没多会儿两份饭就送到手里，赵启平道了谢后让人赶紧回去午休，然后递上筷子：“快吃吧，今天好多肉哦。”
黄志雄接过筷子，夹起一块瘦肉放进赵启平的碗里：“我不饿。”
“跟我你还挺着干嘛。”赵启平嚼着肉，“姑娘，你害怕了？”
黄志雄动作一顿，点头承认：“你那课题快评审了，这时候万一……”
“你怎么越老越怂了？哎，你吃啊，怂也不耽误吃饭啊！”赵启平白他一眼，“要是你都拖我后腿，我还坚持什么啊。以前也不是没被这样的人闹过，就一课题论文，瞧把你紧张的。这都快退休了，评上又能咋地？那群小子比我能耐，没我课题一样选。”
“这课题你准备了好几年……”
“尽人事，知天命。管他什么结果，这都是我命里带的。”赵启平打断他，“吃饭！”
黄志雄叹了口气，起身又给赵启平倒了一杯茶。回身的时候，冷不丁地被赵启平抱住，热茶溅出几滴洒在黄志雄的手背上，赵启平的头埋在他的背上，闷声闷气地道：“烫着了？疼了，那就是长记性了。反正我不管，这南墙也不是撞了一回两回了，怎么这次见了墙我就得绕着走啊？我就不信我撞不倒！”
黄志雄突然乐了，他弯腰把茶杯放在饮水机的水槽上，赵启平的重量压在他的后背上，格外的真实。黄志雄把胳膊向后伸抱住他，赵启平咯咯地笑了：“你还想要背我啊？别看你体格好，骨质疏松的问题还是有的。”
黄志雄拍了拍赵启平的屁股，轻轻一托还真把赵启平背起来了。原地转了两圈后，赵启平挣扎着下来，黄志雄转过身来，把人揽进怀里，沉声道：“以后我要是再犯浑，你干脆打我一顿解气得了。”
“打你干嘛？打在儿身，痛在娘心。哈哈哈……你别挠我！”赵启平抓住黄志雄的手，低头仔细地看，“不疼吧？”
黄志雄猛地抬手，手背撞上赵启平的嘴唇，变相地讨了个吻：“亲过就不疼了。”
“唉，拿你这种惯犯没办法。”赵启平又亲了几下，“你还不如你那几个学生呢，知道这事以后，白天黑夜地在咱俩科室门口站岗。”
“我怎么没看见他们？”
“要是让你看见了，你不得骂他们啊！人家是做好事不留名，全凭良心护着你这个恩师！”
“行，改天我请他们吃饭赔罪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直接请家里得了，反正地方也够大。我发现啊，这人老了就是毛病多，爱热闹了，前天对门还问我去不去跳舞，我差点就答应了。”
“那最后怎么没去？”
“怕老太太看上我咯！”
“嗯，觉悟不错。”黄志雄赞许地拍拍赵启平，“好啦，饭凉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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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死不回头》/ 崔健
我站在浪尖风口
南墙碰了我的头
我挺着身体背着手
风你可以斩我的首
废话穿透了耳朵
恐惧压歌喉
土地松软沉默
骨头变成了肉
姑娘你跟在我身后
恐惧变忧愁
你是否还要跟我走
如果我死不回头
南墙突然张开个口
要吃掉我的头
它是否已经害怕我
知道我死不回头
嘟嘟嘟嘟嘟嘟
如果我死不回头
嘟嘟嘟嘟嘟嘟
如果我死不回头
谁让我撞上了墙口
闻到了腐朽的臭
墙外到底是什么
等我把南墙撞透
*语出崔健。
处女座强迫症貌似在这里得到了体现。《你好谢谢再见》结尾失败，就用《死不回头》画上句号吧。
啊，可是如果我再repo或者显摆点什么，那不就又结尾失败了？如果真的是，那就只好挠头继续输出了。
但是，repo是我的灵魂啊，为了表白太太一个段子算什么！
莫莫我爱你！
咩哈哈，别看我挺尸，但其实我真没退，可我打赌你们肯定猜不到我的衣钵在哪儿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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