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黄志雄x赵启平】悟空（9）
急吗？急吗？急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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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胆小鬼配胆小鬼
黄志雄毕竟是雇佣兵出身，军人向来说一不二，办事效率也很高，赵启平蒙着头在床上和黄志雄殊死搏斗，最后以黄志雄夺走被子，赵启平冻起来为结局结束。
“黄志雄，你狠！”赵启平裹上棉大衣，“我不去跑步。”
“那你想干嘛？”黄志雄给他倒了一杯温水。
赵启平把水咕咚一口喝了：“我都跑了三天了，休息休息？”
“三天打鱼，两天晒网。”
“好好好，那我们爬山好不好？”
“爬山？”
“就这么定了！”赵启平抓起电话啪啪按了几下拨出一个号码，“王哥？你们队伍今天还有缺儿不？我们两个人。”
黄志雄听不到对方怎么说的，但他大概能猜得到。因为赵启平说：“嗨，什么女朋友啊，男朋友！”
黄志雄抿嘴笑了笑，又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。
赵启平挂了电话：“一个小时后，南校门车接。”
黄志雄点点头：“那你快去洗漱吧。”
赵启平风一般的跑了。没过一分钟，又满嘴牙膏泡沫的跑回来：“咱们走野路，你行吧？”
黄志雄把叠的有棱有角的被子放在床头，赵启平一看，翻了个白眼：“算我没说。”
笑话，黄志雄的军人素质摆在那，爬山算什么。
收拾完自己的赵启平从柜子里拿出两套冲锋衣和两根登山杖，黄志雄倒是有些惊讶了：“还是你专业啊。”
“红还是蓝？”赵启平两手各拿一套。
黄志雄想了想：“蓝的吧。”
赵启平把衣服递给他，又掏出两条裤子来：“裤子不挑了，都是黑的。”
黄志雄随便拿了一条，赵启平一边穿裤子一边看他：“咱俩身材差不多吗？”
黄志雄低头看了看自己：“你穿是不是大了？”
赵启平哦了一声：“幸好你要蓝的。常年不穿忘了，当初就是买大了。”
黄志雄用手指了指：“你买的时候没试吗？”
“前女友买的。”
黄志雄瞬间想烧了这身衣服。
“我跟她爬了两回就分手了。”赵启平低下头系鞋带。
“为什么？”黄志雄暂时放下找打火机的念头。
“她就从来没爬过山，一上山就歪在我身上哼哼唧唧，烦死了。”
“那是撒娇。”
“嗯，后来她送了我这身衣服，幸好买大了，我去接她的时候一看，她也穿一蓝的。”
“情侣装啊。”
“可不是！所以那天就没去，当时就分手了。”
“分手了还留着衣服？”黄志雄的脑子里开始编排剧情。
可惜赵启平没有给他这个发散思维的机会：“我不是穿着这件蓝的去的嘛，当时想穿都穿了还回去不太好，我就把钱给她了。”
“你这更让人伤心啊。”黄志雄乐了。
“幸亏没给她，不然你今天穿什么？”赵启平围着黄志雄转了一圈，拉着他往镜子前一站，“自古红蓝出CP啊！”
“CP是什么？”
“couple。”赵启平微微踮脚左手搭上黄志雄的肩膀，右手比了个胜利手势，头一歪搭在黄志雄右肩上。
黄志雄借姿势之便握了一下赵启平的手，很快就松开：“时间不多了，买点东西在路上吃吧。”
王哥的户外登山队每个周六日都有活动，周六路线长体力消耗大，适合资深驴友，周日属于观光线路，连黄口小儿都能爬。
赵启平一向是爬周六线的，虽然体力不见得是最好的，但也不是最差的。领队的王哥带着队伍在第一个休息点停下，过了将近二十分钟赵启平才爬上来，王哥笑话他：“赵大夫今天这是怎么了？”
黄志雄扶着他，黑着脸说：“刚才晕了。”
“差一点，差一点。”赵启平坐下，“出师未捷没死成啊！低血糖，两眼一黑就蹲在地上了。”
王哥慌了：“怎么会突然低血糖呢？”
“唉，可能是长时间没爬山了。”
“吃块巧克力。”王哥想了想，“半年多没来了吧？你跟那小姑娘分手以后就没来过。”
“跟她没关系。”赵启平面色苍白的摆摆手，“学校的事。”
黄志雄打断他们的谈话：“你行吗？不然咱们下山。”
赵启平甩甩头努力让眼前变得清明：“行，怎么不行！王哥你们先走，你跟李哥说一声，今天给他放假，我俩收队。”
王哥站起来：“那行，你记着别逞强。”
赵启平点头：“放心吧，这路我都跟你走了多少回了。”
黄志雄其实是不同意赵启平继续的，但荒山野岭，根本没有人家居住。况且爬山不走回头路，接他们车此刻也已经回去，下午才会到山的另一面等他们。显然，原路下山并不是个好主意。
赵启平拄着登山杖爬上一个陡坡：“我没事。”
黄志雄爬上去，拽着他的手不放：“慢慢走。”
赵启平看着黄志雄的黑脸吓得不敢说话：“大黄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黄志雄拉着他拐弯，“你以前也低血糖？”
赵启平摇头。
黄志雄被他气笑了：“说话！”
“哎哟，天地良心，我绝对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！”赵启平挽着黄志雄的胳膊，“我这不没事了吗？”
这段山路平坦宽敞好走，赵启平和黄志雄并排走着，黄志雄低头看了一眼赵启平挽着他的手，又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意识到的赵启平，不动声色的紧了紧胳膊，胸腔里的那股子气一下子全消了。
赵启平喜欢爬山，如果时间允许的话，他可以做到一年四季风雨无阻。黄志雄陪着他慢慢走着，一路上听着赵启平跟他说山上什么时候有野杏，什么时候能偷桃。赵启平说的眉飞色舞，脸色也比刚才红润了许多。
黄志雄看着地上的脚印痕迹并不是今天的，疑惑地停下来四处张望：“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？”
赵启平赞许道：“不愧是铁血军人啊！这边风景好，带你绕个小圈，一会顺前面就能拐到山顶。”
正说着，赵启平口里的好景色就到了，一个天然的小水潭赫然眼前。赵启平撸袖子往前走，黄志雄赶紧拉住他：“你不是想要下水吧？”
赵启平说：“当然不，这大冷天。我洗把脸。”
黄志雄这才放下心来，他跟着赵启平往水边走：“我也洗洗，被你吓得一头汗。”
“我真没事。我都好了。”赵启平捧了水往脸上拍，“这水潭是我有一次自己爬山的时候发现的，王哥他们都不知道。”
“怎么不告诉你的驴友们？”
“王哥做领队是收费的，你没看我上车时候给他四十块钱？他在论坛上有报名专贴，几乎每次活动都会有一些陌生面孔，往往这些人是最喜欢拍照发上网的，我怕太多人知道，把这景色给破坏了，就谁也没说。”
“这里很安静。”黄志雄靠着赵启平坐下。
“有没有一种心如止水的感觉？”赵启平看着眼前碧色的潭水，“我看到它，有一种看淡生死的感觉。超脱了，升华了。”
“你是医生，将来要救死扶伤的。”黄志雄道，“你不需要，也不应该有负面的情绪。”
赵启平呆呆的看着水面：“学校的名誉院长前几天去世了。听说老先生远程指挥手术，结果切错了一部分组织，病人昏迷了三个月最后死于并发症。老先生一世英名，受不了吃安眠药走了。”
黄志雄拍拍他的肩膀：“人非圣贤，孰能无过。”
“你说我这双手，以后是救人还是害人呢？等我以后走上手术台，我会不会发抖，会不会害怕呢？如果我犹豫了，是不是一个生命就从此消逝了呢？”
黄志雄从包里翻出一根毛巾替赵启平擦脸：“哪有治好了病人，医生病了的道理？你再这样想下去，就该走我的老路了。”
“创伤后应激障碍？”赵启平被毛巾擦得皱着一张脸嘟哝，“那我这是创伤前应激障碍。”
“尽人事听天命，你只要无愧于你自己就够了。”
“没想到你倒反过来安慰我了。”
“聊天而已。”黄志雄道，“你要真害怕，不然我切自己一刀，你练练手？”
“你瞎说什么大胡话呢！”赵启平突然偏过头，黄志雄手一歪毛巾掉到地上，赵启平的声音陡然升高，“黄志雄你能不能别整天让人这么担心！”
“你担心我？”黄志雄看着地上的毛巾。
“废话！你，你是我的病人。”赵启平把毛巾捡起来。
“就只是病人？”黄志雄的视线落在毛巾上，看着赵启平把毛巾的一角拧来拧去。
“当然不是。”赵启平摇摇头，“你是我这辈子的第一个病人。”
黄志雄轻笑一声，抬手朝水潭扔了一个小石子：“胆小鬼。”
赵启平看着平静的水面被激起一阵水花，自己的心仿佛也随着这个石子被激荡起了些什么，他也扔了个石子下去：“你不是胆小鬼？”
“我是。”黄志雄盯着水面，“胆小鬼配胆小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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